Science-“少年得志”与“后期大师”是两批人
这是Science刊载的一篇分析性综述。通过对科学、音乐、体育、国际象棋等多个领域超过34,000名世界顶尖人才的成长轨迹进行系统分析,研究发现:年少成名者与最终达到人类能力之巅的世界级大师,基本上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群体。 与传统的早期专业化、大量刻意练习的成才观念相反,最终登顶世界之巅的那些人,在早年往往表现平平,进步更慢,但他们广泛涉猎多个学科或项目(即多学科练习),开始专业训练的年龄也更晚。原因可能在于:多元探索更利于找到最适配赛道、积累更强“学习资本”,并降低伤病/倦怠等长期风险。文章据此批评以早期成绩筛选并强化专精的人才制度,可能系统性错过真正具备长期世界级潜力的人。
标题: Recent discoveries on the acquisition of the highest levels of human performance
期刊: Science
作者:
- Arne Güllich:德国凯泽斯劳滕-兰道工业大学(RPTU Kaiserslautern)体育科学系教授。研究涵盖儿童及青少年体育、才艺发展与精英体育、体育发展与体育组织、学校体育、评估研究等。
- Michael Barth:奥地利因斯布鲁克大学体育科学系研究员,专注于人才发展和运动表现分析。
- David Z. Hambrick:密歇根州立大学心理学系教授,主要研究专业技能、工作记忆和智力的个体差异。
- Brooke N. Macnamara:普渡大学心理科学系副教授,研究领域包括技能习得、专业知识、工作表现、成就、人类表现等。
发表时间: 18 December 2025
引言
长久以来,科学界对卓越人才如何获得杰出成就这一问题充满兴趣。以往几十年的研究主要聚焦于年轻人群体及次精英(sub-elite)水平的表现者,例如学生、青少年运动员、青少年棋手、音乐学院学生等。传统观点认为,在这些人群中,早期表现较佳以及投入大量专项练习的人,其日后成就往往更高。换言之,童年或青少年时期便脱颖而出、并进行高强度专业训练的个体,被视为未来取得卓越成就的有力候选。基于这一思路,许多精英学校、大学、音乐学院和青少年体育学院倾向于在早期就选拔顶尖的年轻人才,并通过强化专业训练来进一步加速其成长。这体现了一种早期专业化的培养模式,即尽早发现并专注培养某一领域的天才,希望他们在成年后达到顶峰。
然而,这一传统理解也引出了两个关键的问题:
- 第一,年轻时的卓越表现者和成年后巅峰时期的卓越表现者是否为同一批人?换言之,少年时期的冠军在成年后是否依然是冠军?
- 第二,预测年轻时期卓越表现的因素(如早期成绩、训练量等)是否同样适用于预测成年后卓越巅峰表现?
这两个问题直到最近才在世界级顶尖人群中得到系统性研究。传统研究多基于普通人群或次精英样本进行推断,缺乏对真正站在各领域金字塔尖的成年顶尖人士的发展轨迹和影响因素的直接检验。
本文综述了来自多个领域的共计超过34,000名成年国际顶尖表现者的发展数据。这些领域包括科学(如诺贝尔奖获得者)、古典音乐(历史上最著名的作曲家)、体育(奥运会冠军和世界冠军级运动员)以及智力游戏(国际象棋特级大师、世界排名前列棋手)等。例如,科学领域涵盖诺贝尔奖得主与提名但未得奖的科学家对比,音乐领域涵盖世界最知名作曲家的作品成功度,体育领域涵盖奥运奖牌获得者与其他国家级选手,棋艺领域涵盖少年组顶尖棋手与成年组顶尖棋手的发展情况等。每个领域的数据都包括了这些顶尖人士早期和后期表现的纵向跟踪,或通过回溯调查获取的其早年经历指标。
研究发现:
- 青少年时期的优秀者与成年后达到世界之巅的大师在很大程度上是两个离散的群体,其个体成员重合度通常低于15%;
- 与那些最终仅达到次级精英水平的同行相比,最终成为世界级大师的人在早年表现更低、进步更慢;
- 预测早期成功的因素(如大量的专业领域练习、较少的多学科练习、快速的早期进步)与预测成年世界级成功的因素(较少的专业领域练习、更多的多学科练习、更平缓的早期进步)呈现出相反的模式。
这些跨领域高度一致的发现,对现有的专业技能习得理论(如刻意练习理论)构成了挑战,并催生了新的解释性假说,包括搜索-匹配假说、增强学习资本假说和有限风险假说。
如何界定与研究“世界之最”
(下面的表现者原文为“performers”)
并非所有领域都适合用于研究人类表现的上限,理想的研究领域应满足四个关键标准:
- 存在客观、国际标准化的表现衡量指标;
- 这些指标能够可靠地区分不同表现水平,尤其是能够区分世界最佳表现者与仅次于最佳的表现者;
- 有大量参与者长期努力提升其表现;
- 并且有关于表现者全职业生涯的预测因素数据可供分析。
基于这些标准,体育领域完美满足所有四个条件,因此成为研究人类表现最高水平的理想实证检验场,也是第一个对卓越表现获得的关键问题进行全面研究的领域。对其他领域世界级表现者的研究相对有限,但现有证据在不同领域之间表现出高度的一致性。
本综述总共包含19项数据集,涵盖34,839名成年国际顶级表现者(详见Table 1),为了与以往研究进行对比,本文还回顾了66项针对年轻人和次级精英表现者的代表性研究。在研究设计上,综合了前瞻性研究(追踪青少年时期的卓越表现者,观察其成年后的成就)与回溯性研究(追溯成年时期的卓越表现者,考察其青少年时期的成就)两类数据。通过结合这两类研究,研究者得以运用特定公式,精确量化早期与后期卓越表现者之间的个体成员重合程度。

核心发现
“少年得志”与“后期大师”是两批人
在所有被考察的领域中,青少年时期的卓越表现者与成年后达到世界之巅的表现者,其个体重合度极低,基本上是两个随时间推移而分离的离散群体(discrete populations)。在体育领域,一项综合了超过五万名运动员(包括3,375名国际奖牌获得者)的大规模meta分析显示,高达82%的国际级青少年运动员未能在成年后达到同等水平,而72%的国际级成年运动员在青少年时期也未曾达到国际水平。前瞻性与回溯性数据结合的分析发现,青少年与成年国际锦标赛选手群体中,约有87%是不同的个体,重合率仅为13%。即便将比较范围缩小到更为精英的国际奖牌获得者群体,重合率也仅有约12%。
这一模式在其他领域同样显著。在国际象棋领域,通过对国际棋联(FIDE)公开排名的分析,研究者比较了14岁以下世界排名前10的棋手与成年后世界排名前10的棋手,发现两个群体中约89%的个体是不同的。在学术领域,对英国顶尖中学毕业生与精英大学毕业生的追踪研究显示,两个群体间的个体差异高达91%。在认知与职业领域,数据则更为惊人:一项追踪12岁时认知能力排在全国前1%的"神童"的研究发现,这些孩子中仅有1%在30多岁时收入能够排进全国前5%,两个群体间99%的个体是不同的。
跨领域的差异通常很小,表明这一模式具有高度的普遍性。尽管在古典音乐领域缺乏等效的量化数据,但描述性研究同样支持这一结论,许多儿童时期的音乐神童未能成为成年顶级音乐家,而许多成年顶级音乐家在童年时期也并非神童。

当然,这一发现并不否认早期卓越表现者比普通人有更高概率成为成年精英。
数据显示,达到青少年国际水平的运动员,其成年后达到同等水平的概率是未达到者的49倍。然而,一个关键的统计学事实是,由于未达到青少年国际水平的基数远大于达到的基数(>99% vs. <1%),因此成年精英中的大多数(>70%)实际上来自这个更庞大的"非早期顶尖"群体。这揭示了概率与群体构成的悖论关系:早期卓越表现者虽然拥有更高的个体成功概率,但由于其群体基数太小,他们在最终的成功者群体中所占的比例反而是少数。
世界级大师成就与早期表现呈负相关关系
(这里,将表现者-performers分类世界级和国家级,即world-class vs. national-class)
既然早期与后期的精英群体构成不同,那么那些最终登顶世界之巅的人,其早年发展轨迹究竟有何特征?本文的发现是,与那些最终仅达到次级精英水平的同行相比,最终成为世界级大师的人,其早年表现水平更低,进步速度也更慢。
在体育领域,一项比较了508名世界级运动员与420名国家级运动员的研究发现,在14至22岁期间,未来世界级运动员的表现轨迹始终低于那些最终仅达到国家级水平的运动员(见Figure 2A)。这意味着,如果我们在这些运动员的青少年时期进行选拔,那些最终成为世界冠军的人反而很可能因为当时的表现不如其同龄人而被淘汰。
在科学领域,一项比较了330名诺贝尔奖得主与1595名诺贝尔奖提名者(未获奖)的研究同样揭示了类似的模式。诺贝尔奖得主在学术生涯早期的引用排名增长速度更慢,他们也更不容易在学生时代获得奖学金,并且获得第一个正教授职位的年龄也更晚(见Figure 2B)。

在国际象棋领域,通过比较世界排名前3的棋手与排名第4至10的棋手,研究发现,顶尖棋手在14岁时的Elo分数平均比次级顶尖棋手低62分,但在其职业生涯巅峰期,他们的Elo分数则平均高出48分。
这些数据共同描绘了一幅龟兔赛跑的画面:那些最终的胜利者,在职业生涯的早期阶段并非领跑者。这一发现直接挑战了早期领先优势的传统观念,并暗示了预测早期成功与预测最终成功的因素可能是不同的。
预测早期表现与预测最终成就的因素截然相反
如果早期表现与最终成就之间存在如此大的“错位”,那么一个自然的推论是:预测早期成功的因素,与预测最终成功的因素,可能是不同的,甚至是相反的。
综合了多项meta分析的数据,比较一系列发展路径预测因素对“青少年高水平表现”和“成年世界级表现”的影响。结果显示,这些因素的效应方向几乎完全相反。
对于想在青少年阶段取得好成绩的孩子来说,最佳策略是:尽早开始、尽早进入专业队、尽快出成绩、把所有时间都花在主项上,不要分心。但对于那些志在达到世界之巅的未来大师而言,最佳策略恰恰相反:不必过早开始主项、不必过早进入专业体系、早期进步可以更平缓、在主项上投入的练习时间相对较少,但要花大量时间去尝试和参与其他不同领域的活动。


具体来看,数据显示:
关于练习量:最终成为世界级运动员的人,在青少年时期(童年和青春期)平均每周参与主项结构化练习的时间,显著少于那些最终只达到国家级水平的运动员。与此同时,他们参与其他体育项目的时间却显著更多。平均而言,世界级运动员在童年和青春期参与了两项以上的其他运动,持续时间长达9年;
关于进入专业体系的时间:最终成为世界级运动员的人,进入精英青训学院或国家队青年选拔队的年龄,显著晚于那些最终只达到国家级水平的运动员。
这种多学科练习(multidisciplinary practice)的重要性,在其他领域也得到了印证。在科学领域,诺贝尔奖得主相比于国家级科学奖得主,更多地参与了多学科活动——无论是在科学内部(涉猎不同学科)还是科学之外(如艺术、音乐、手工艺等)。与世界级运动员平均参与两项额外运动类似,诺贝尔奖得主平均参与了两项额外的业余爱好(比如爱因斯坦爱拉小提琴🎻?Abhijit Banerjee班纳吉爱做菜?)。
在古典音乐领域,一项对59位最著名歌剧作曲家的911部歌剧的研究发现,与顶尖运动员的表现与其主项练习量呈负相关类似,作曲家歌剧的成功程度与其之前创作的同类型歌剧数量呈负相关,但与其之前创作的不同类型作品数量呈正相关。这意味着,作曲家跨越不同流派的多样化创作经历,比在单一流派内的深耕细作,更能预测其作品的成功。
更重要的是,meta分析数据显示,这些预测因素之间是相互关联的,形成了一个稳健的、一致的模式。世界级表现者的特征是:更多的多学科练习、更少的专业领域练习、以及更缓慢的早期专业领域进步。这三者并非独立存在,而是相互伴随——更缓慢的早期进步,与更多的多学科练习和更少的专业领域练习紧密相关。
机制:为什么“广撒网”和“慢慢来”更有效?
为什么这种看似输在起跑线上的成长模式,反而更有可能孕育出未来的世界冠军呢?本文指出,现有的理论框架,无论是强调刻意练习的观点,还是强调早期天赋筛选的观点,都无法充分解释这些新发现。因此,本文提出了三个相互补充的解释性假说,作为未来研究的起点。
假说一:搜寻-匹配假说
这个观点源于劳动经济学中关于工作匹配的理论。它认为,个体在早期广泛尝试不同领域,能极大地增加找到与自身天赋、兴趣和个性最佳匹配领域的机会。
每个人都有独特的能力组合和偏好。一个在某领域表现平平的人,可能在另一个领域拥有未被发现的天赋。如果一个人过早地被锁定在某个单一领域,他可能永远无法发现自己真正的天命所归。相反,那些在早期广泛探索的人,更有可能找到那个与自身禀赋完美契合的领域。一旦找到了这个天作之合的领域,个体内在的动机和学习效率会最大化,从而更有可能在长期竞争中脱颖而出,达到卓越的巅峰表现。
相比之下,过早专注于单一领域的专才,可能只是锁定在一个还不错但并非最完美的选项上,从而限制了其最终可能达到的高度。
假说二:增强学习资本假说
这个观点源于学习迁移理论。它认为,在多个不同领域获得的经验(即多学科练习)能积累更丰富的学习资本,从而增强个体未来在特定领域进行长期深度学习的潜力。
这种学习资本的积累可能通过以下三种途径发挥作用:
第一,多样化的学习经历可以培养更灵活的思维方式、更强的识别问题模式的能力、以及整合不同领域知识和方法的能力。创造力研究的先驱西蒙顿就曾指出,创造性潜力需要多样化和具有挑战性的经历来激发;
第二,多样化的学习经历可以提高个体适应不同学习任务、情境、方法和可用信息的能力。这使得个体成为一个更具适应性的学习者,能够更有效地利用更多的学习机会;
第三,在不同学习设计和方法中获得的经验,可以帮助个体更好地理解哪些学习原则对自己最有效,从而找到更适合自己的学习解决方案。
当个体最终专注于一个领域时,这种深厚的学习资本能让他们学得更快、更深,从而在更高层次上解决复杂问题,实现创新性突破。
假说三:有限风险假说
这个观点强调了早期专业化的潜在弊端和风险。过早、过高强度的单一领域训练,往往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可能阻碍甚至终结一个人的职业生涯。这些风险包括:
职业倦怠 (Burnout):过度的压力和枯燥的重复训练可能过早耗尽个体的热情和动力。研究表明,过度训练和疲劳是导致年轻运动员退出的重要原因;
伤病 (Injuries):在体育领域,过早的专项训练会增加特定身体部位的负荷,导致过度使用损伤。meta分析表明,早期专业化与更高的运动损伤风险相关;
机会成本 :将所有时间投入一个领域,意味着放弃了与家人朋友相处、发展其他爱好、接受更广泛教育等其他有价值活动的机会;
享受度下降:被迫的、非自愿的高强度训练可能导致个体对该领域产生厌恶感,失去内在的热情和乐趣。
而早期广泛涉猎的路径,则自然地规避了这些风险,让个体能以更健康、更可持续的方式发展,为长达数十年的职业生涯打下坚实基础。那些降低了职业生涯受阻风险的表现者,更有可能发展出卓越的巅峰表现。
作者强调,这三个假说并非相互排斥,而是可能相互补充,共同解释为什么早期多学科练习与最终的世界级表现相关联。未来的研究需要进一步检验这些假说。
对传统理论的挑战
这些发现对长期以来占据主导地位的刻意练习理论构成了重大挑战。由心理学家安德斯·埃里克森(Anders Ericsson)提出并被马尔科姆·格拉德威尔(Malcolm Gladwell)的一万小时定律推广的刻意练习理论认为,专业技能主要是通过长期、大量、高度专注的练习积累而来的。这一理论暗示,越早开始、练习越多,就越有可能达到顶尖水平。
然而,本综述的发现表明,这一理论可能只适用于解释年轻人和次级精英群体内部的表现差异,而无法解释最高水平表现的获得。在最高水平的竞争中,预测因素的模式是截然不同的,甚至是相反的。
实践启示:我们该如何培养下一代?
反思选拔标准:不应再将早期表现作为选拔未来顶尖人才的主要甚至唯一标准。数据清楚地表明,按早期顶尖表现选拔,只能选入未来成年顶尖成就者中的少数,而大多数未来顶尖成就者恰恰在被选拔群体之外。因此,早期顶尖表现不是识别未来世界级表现者的明智选拔标准;
警惕辐射效应:当选拔体系过度强调早期成就时,会产生一种有害的辐射效应。这种效应会导致功能失调的激励结构:管理者和教师被鼓励选拔早期顶尖表现者,然后进一步加速他们的短期表现。为了达到选拔标准,年轻人、教师和家长都被卷入到一场军备竞赛中,通过过早专业化、专注于单一学科、最大化专业练习来追求短期成绩,而这恰恰是与长期卓越表现相关联的发展模式的反面;
改革培养模式:对于青少年,教育和培训的重点不应是追求短期成绩的加速,而应是鼓励广泛探索的赋能。证据表明,中等水平(而非顶尖水平)的早期表现,加上适度(而非过量)的专业领域练习,以及相当数量的多学科练习,才是长期卓越潜力的指标。具体而言,教师、教练和青年项目管理者可以考虑:减少每周专注于单一学科的练习时间,为年轻人提供接触和尝试不同领域的机会。例如,一个足球教练可以鼓励球员每周参加一两次篮球、网球或体操的训练;一个钢琴老师可以鼓励学生同时学习长笛、小提琴或打击乐;一个物理竞赛班的老师可以鼓励学生同时参加计算机科学、生态学或哲学的课外项目。
改革评估体系:精英培训项目的评估,往往关系到资金和项目的存续,不应基于年轻参与者当前或短期的表现,而应评估参与者在随后几年直至巅峰表现期的发展。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衡量一个培训项目在培养长期卓越人才方面的有效性。
讨论
值得强调的是,本文的发现并不意味着早期表现完全不重要,也不意味着早期表现优异的年轻人就没有成为世界级大师的可能。
研究表明,与普通人群相比,早期表现优异的年轻人成为成年卓越表现者的概率仍然更高。例如,在体育领域,那些在青少年时期就达到国际锦标赛水平的运动员,最终达到成年国际锦标赛水平的概率,是那些未达到青少年国际水平的运动员的49倍。
然而,关键在于:第一,即使概率更高,绝大多数早期顶尖表现者(约87%)仍然未能在成年后保持同等水平;第二,由于未达到青少年国际水平的运动员基数远大于达到的(超过99%),因此成年国际冠军中的大多数(超过70%)实际上来自前一个更大的群体。
换句话说,早期卓越表现确实是一个积极的信号,但它既不是成功的充分条件,也不是必要条件。大多数早期天才不会成为成年大师,而大多数成年大师在早年也并非天才。
号外
- 看到这篇论文,我首先想到基金委这几年各种国自然本科生项目、博士生项目;还想到今年社科重大名单“没有陌生名字”,全是big name;
- 机制部分“有限风险假说 ”太真实了,好多同辈在读博过程中被燃尽了,享受度非常低;
- 如果早期表现不是预测世界级成就的充分必要条件,那么什么是世界级表现者的早期信号呢?
原文信息
Güllich, Arne, Michael Barth, David Z. Hambrick, and Brooke N. Macnamara. "Recent discoveries on the acquisition of the highest levels of human performance." Science 390, no. 6779 (2025): eadt7790. https://www.science.org/doi/10.1126/science.adt7790
